此事古难圆 第九章 被早恋

孙英不在的日子，除了等待，等他恢复，等他回信，等他重回学校，我也并不能做什么。因此练字提上了日程，学习上也更加发奋。王雨见我努力，也变得更努力了。我在座位上冥思苦想的时候，她往往也在看书，甚至老师们说她经常读书到深夜。我还暗暗地吃惊，学个习至于吗？

因为如此我俩的成绩逐渐形成了你追我赶的架势。我很享受这种过程，那时候并没有想着跟谁比什么，也从未想过学习上要取得怎样的成就，但是天然的好胜心使得超越自己让我收获了相当的乐趣。当然，除了孙英，还发生了一件事，让我不得不寄情于学习。

下半年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，班主任刘老师，也是我们的数学老师怒气冲冲地冲入教室，吓得我们大气都不敢出。他一开口，果然没有什么好事情。

“你们怎么学的？一天天装模作样的，居然考了个倒数第一，考倒数第一就考倒数第一吧，还考个全镇倒数第一……”

全镇倒数第一？不至于这么差吧？我想起他讲课的情景，“知道了呗”“是这么做呗”“会了呗”……呗一节课就讲一道课本上的例题，成绩不差才怪。我的作业也都写了，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，成绩不好，怪我喽？想到这里心里隐隐地生气起来。

他啰啰嗦嗦地陆陆续续地又说了好多，我听得直心烦。

“真没教过你们这么差的学生。”教室里更安静了，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听到。

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，居然小声嘟囔了一句“是老师教得不行。”这句话一出口，像是一声惊雷，同学们齐刷刷望向我。我恨不得立刻打自己一个嘴巴，为什么吃饱了撑得嘴尖舌快要说这么一句。

刘老师怒目圆睁，一下子就炸了，指着我，咆哮着:“你给我出来。”

我心里懊悔极了，但为时已晚，感觉自己像是要奔赴刑场的囚徒，闭起了眼睛，一咬牙，一撩袍，死则死矣，悲壮得很。

一出教室门，看见数学老师气得像热锅上的蚂蚁，大有把人大卸八块的气势，我就蔫了，刚才的愤青早就被吓得消失得无影无踪。我耷拉了脑袋，乖乖地跟着他进了办公室，就像是黑白无常用铁链锁着束手就擒的鬼魂，很是阴森恐怖。

“你换班吧！”他斜楞我一眼，“我教不了你了。”他先是坐在了椅子上，又觉得好像这样没有气势就又站了起来，“哪有你这样的学生，有你这么说话的吗？”他用手指着我，差一点就戳到了我的额头，唾沫直喷在我脸上，我吓得动也不敢动，哪里还敢擦，泪水鼻涕早就一大把了。

“你觉得哪个班好，你说，我给你调……”他叉着腰，像是要找什么东西。

我怎么敢敢说话，站在门口，就像是麻木了一样，生怕他会揍我，低着头，眼泪不停地流，鼻涕也跟着漫过嘴去，咸咸的我也不敢擦。

他啰啰嗦嗦地说了好久，我的衣服被泪浸湿了一大片，脸上的泪痕已经蒸发干了，剩一条白白的印儿，他才终于平复下来叹了一口气，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“你走吧”。

我转身出了办公室，学校的人已经走光了。夜幕降下来。我感觉自己凉凉了，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？真的要转班吗？我的脑子飞速地转着，但思绪已经不知道飞向了哪，腿机械地蹬着自行车，像是灵魂出了窍。是，刚才不是被黑白无常给抓走了么。我一个激灵，回过神来，已经走过了路口，又退回来下了马路。

不管怎样，得罪了老师，还是这样得罪了老师，下场是可以预见的。

也许是我生性倔强，也许是我无言面对数学老师，从那以后，我再也没有听过他的课，在课上自学数学。偶尔，他讨厌我自学不听课的狂傲，也会为难一下我，让我回答一下问题。谁知，我每次竟然能对答如流。他只能轻蔑地回我一句“德行！”再配以一个白眼，便让我坐下。因为太尴尬，我也辞过课代表，但是他很是慈祥，笑着眯着小眼劝我。我拗不过，只得继续担任着。因此，交作业，我总是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放下就跑，这样避免了很多正面交锋，去老师办公室这件事就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。
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，我好像是数学开了窍，成绩一路上升。练习册上的题，刘老师不再讲解，总是让我讲给同学们。那时候的我，俨然已经是一位小老师。他们都说我聪明，数学好，跟这一段经历非常有关系。因此，我尽量让学生们多自学，多自己讲解，也算是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教学风格呢。

后来，参加工作多年，有一次在大街上遇到了刘老师，他楞了一下，指着我说，“李云”。他教学那么多年，学生像是春草，换了一茬又一茬，他居然能准确地叫出我的名字，可见对我也很印象深刻。当然，他补充了一句“是个好学生”来隐瞒当初的尴尬。我想起我初当老师时的情景，很是觉得愧疚。

但是，想到那时候我们那个班非常的活泼，整个初一生活是我认为最欢乐最幸福的日子。整个1班的同学都结下了非常深厚的情义。虽然只有一年同学，但是二十年来仍有联系，